孟非被排在了“无业青年”那一队,他上了一学期自考班后,和朋友们去深圳淘金了。刚刚改革开放,渔民在码头卸下货后,会有一批扛大个的青年把货送到酒店、饭馆,孟非干的就是这种活儿,生意旺的时候一天可以赚几百块,可谁也保证不了明天会有活儿。尽管干着苦力,他内心却非常明白自己和其他后进青年不一样,未来也不一样。
他的父亲是江苏电视台的一名中层干部,本来安排子女并不是很难的事,但父亲一直没有为孟非求过人。“人到中年我觉得好多事都能理解,不是我儿子‘海归’回来了和领导说说啊,这挺有面子的事儿。你儿子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,你去和领导开口,也丢脸,人一句话就把你回了,不符合标准呢!”
当时孟非并不理解,并有些许的怨恨,这导致他形成一个看起来有点悲观的人生原则:永远不对别人的帮助抱有太高期许,哪怕是你的父母。
他的第一个正式职业是江苏广播电视报印刷厂的临时工,如果干得好,或许有机会转正。那一年他出过印刷厂建厂以来最大的事故——左手卷进了开动的机器滚筒里。在医院里,他在没有打麻药的情况下,中指和无名指的指甲被拔下来,充分理解了江姐所承受的痛苦。
受伤之后的孟非进入电视台当了临时工,有活儿的时候一天50元钱,这一干就是七八年,至今孟非也回想不起自己是哪一年转的正。
他当临时工的时候,全国30个省级卫视,江苏排名二十六七,居于末流,完全与当地GDP不符。换了台长之后,还是那帮人,却进入了第一方阵。孟非老是不客气地说这个崛起与《南京零距离》有直接关系,在南京所有能收到的电视节目里,这档民生新闻类节目排名第一。